Plitvice National Park 的瀑布是世界聞名的,我希望來這裡一探究竟也已經很久了。之所以會選擇冬天來是因為兩個原因:一、我已經看過數不清這兒瀑布在其它季節的照片了。這些景是固定難得改變的,我不覺得自己能拍出不一樣的結果。所以我想試試除了其它季節的冬景試試。二、正因為Plitvice National Park是這麼的聞名於世,它也是一個熱門的旅遊景點。可以想見在其它季節時這兒會有多麽的擁擠,我想冬季可以避免人擠人的狀況。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冬季因為積雪的關係,只有半個公園是開放的,而不是整個公園。所以我只看到了下半個公園,上半個公園因為沒有開放而沒有機會造訪。另外,我相信冬天的遊客應該沒有其它季節那麼多,因為景區絕大部份的旅館、餐廳都是關閉的。但是我仍然很難有個喘息的機會好好的拍一張照。Plitvice National Park是這麼的聞名於世,也因此整個下半個園區都鋪有木質步道。而木頭是容易傳達震動的。為瀑布拍照是需要用三角架來做長時間曝光,遊客走在木質的步道上很容易就會傳導震動。我通常要等個三到五分鐘有時更長的時間為一個景抓拍一張照片。而我一個景通常會拍三到四張,這就耗費相當長的時間成本。下半個公園其實並不大,可是花費了我兩天的時間來滿足我的創作結果。🙂
當我在Krka 國家公園拍攝這個景的時候心中充滿疑惑,為什麼這些桌子是擺設在水流中的?是放錯了嗎?這錯的也未免太離譜了吧?還是當旅遊季節來臨時水會退去呢?這個疑惑一直到我回到家放鬆心情在做後製作業的時候才恍然大悟。試想在炎炎夏日裡坐在這風景優美的國家公園裡,手裡握罐啤酒、赤著雙腳泡在冰涼的溪水中這不説有多愜意就有多愜意勒?大家覺得呢?
Plitvice 跟 Krka 國家公園最大的不同是 Krka 的景點並不集中而是分散在公園內部各處,其間的距離由開車20分鐘到將近一個小時都有。這座名為 Serbian 的神學院也是國家公園內的景點之一。
在開往山谷底端的神學院路上我就看到了這個景,可是當時我太專注於趕往目的地,也就是神學院而沒有停車。(有的時候太專注於一個想法並不見得是件好事,但是這次事件並不件壞事。)我暗自告訴自己,回程時一定要在這裡捕捉這一幕。我在神學院待了將近兩小時試圖捕捉各個角度與景象。當我在回程時再度到達這個景時,因為日光移動的關係,光線的角度使得這個景更加美麗,襯托出水的顏色更加鮮明豔麗。結果在這神學院的一系列作品中我發覺這是最好的一張,花了我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很滿意這樣的成績。😄
坦白説這個瀑布群非常獨特且美麗。可惜的是因為離公園主體很遠,沒有什麼設施,幾乎沒有其他人來。我在那裡待了有一到兩小時,期間沒有看到其他人,甚至連售票口都沒有人。加上沒有可以走近的步道,這就是最近可以看到的距離了。非常可惜。
我知道這張相很難表現出來,但是月亮出現在這張相左上角的天空中。如果你也在那裡,你會看到那是一個非常壯觀而亮麗的景像。可惜的是因為用的是27mm 的超廣角鏡,重度弱化了月亮而使得它看起來太小而不夠突出。在我捕捉到了上一段中的幾個景以後,我已經精疲力盡是又累、又餓、又渴,迫不及待的想回到車上去吃點東西、再喝點水補充能量。已經在回程途中走到了停車場的邊緣卻突然看到了掛在空中的月亮。我站在那停車場的邊緣跟自己做心理掙扎三十秒。因為我實在不想在這麼累、餓、渴的狀態下再走下坡來捕捉這一個像然後再爬回坡上。可是,另一方面我也非常清楚明白,如果我現在不留下這一個景象,那麼我這輩子再回到這裡的機會幾乎是零,也就是説我不可能再留下這個景象。我沒有辦法想像那種我看到了卻沒有留下的打擊與後悔。最終,我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回步道、重新架起三腳架然後留下了這個景象。雖然因為廣角鏡的關係效果不如我預期的滿意,但是,我不會因此後悔,我也能夠在看著它的時候回味是在什麼狀況下捕捉到了這個景象。「結果」只是修行的一半,「過程」是另一半。
照片中右邊白色圓頂的是「先」羅馬式的天主教堂,時間在九世紀。左邊稍遠的尖頂教堂是比較新的也是現在在使用的教堂。兩座教堂座落於一個叫做「Nin」的小鎮。
去年下半年去了瑞士,瑞士與克羅埃西亞的距離並不遠,可是卻有很多很大的不同點。瑞士的教堂不論新的或是有歷史的老教堂,幾乎都可以自由推門而入。可是克羅埃西亞的教堂則相反,除非正在舉行儀式或活動,一律緊鎖,無法窺得其內容面貌。很可惜。
前兩張是聖維特斯教堂,其餘兩張是聖喬治教堂。
看多了富麗堂皇、精緻典雅的歐洲大教堂,這些早期樸茁而簡單的小教堂反而給我一種更加真實而溫馨的感覺。設想一下這些早期的移民或著説一方土地的早期居住者,為了相同的信仰共同建造了這些樸茁簡單的小教堂。沒有鋪張華麗的裝飾、沒有鬼斧神工的雕像、更沒有精雕細琢的名家壁畫。擁有的只是一個可以容納足夠人數的空間、粉白的四壁、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構造。可是卻是當地聚落、當地村落、當地小鎮共同居民因為共同信仰一同努力的成果。當外面不論是雷電交加、風狂雨驟,或是風和日麗、豔陽高照,一夥為數不多的人在這裡誦經、禱告、祈福,這畫面是多麽的溫馨、直率、真誠。相對的,不可否認那些富麗堂皇、精緻典雅的歐洲大教堂有著更令人炫目羨豔的雕刻、壁畫、彩飾,甚至貴重的金銀飾品。可是,只要稍稍涉及中世紀歷史的人就知道,那些富麗堂皇、精緻典雅的歐洲大教堂背後的羅馬教廷歷史是多麼的不堪入目。相較之下這些樸茁無華的田間小教堂反而更能反映人性的溫馨、真實而親切。這也是為什麼我只要經過看到了就無法抗拒的拍上幾張,就算是一種紀念吧,天知道在這個充滿虛擬、謊言、網路操弄的時代,這些小小的真實還能被重視、保存多久?
我所遇到過的這些在克羅埃西亞歷史悠久的小教堂通常都是嚴密封鎖的,連窗戶都是固封的,也因此看不到裡面。最後一張是唯一一個透過這所教堂正面右邊如信箱般狹窄的窗戶將相機伸入再用超廣角鏡頭 12mm 涵蓋 122º 才能一窺內部景象。左邊的窗戶也是用鐵絲細網封閉的,僅能透過一束光線,所以算是幸運的捕捉到的一個實景。
説實話,來克羅埃西亞之前我並不知道 Dubrovnik 這個城市,甚至來了以後也不知道。直到我實在找不到地方可以去了,在旅遊書上找到了這麼一個景點。當然,也少不了當地人給我的建議與幫助。能夠造訪這個地方實在是幸運的。這是一個華麗壯觀並且充滿歷史遺跡的地方。從我一系列的照片中可以看出我花了相當的時間與心思試圖捕捉這個古老城市的最佳景象。我曾聽説過「Game of Thrones」這個影集,但是我個人一集都沒有看過,所以所有景象都是個人對這座城市的反映與闡釋。這裡只挑選幾張做為代表。
Dubrovnik 的古城牆
Dubrovnik 主街的夜景之一
這是由六張照片合成的 Dubrovnik 古城牆長幅景象。個人覺得這是在 Dubrovnik 這個城市捕捉到最好的景象之一。
我一面在克羅埃西亞照相創作與旅行,一面在慢慢地學習這個地方。在來此之前我對於 Nikola Tesla 出生在克羅埃西這件事一無所知,直到我在旅遊書上翻找更多的旅遊景點時才學到。他出生在一個名叫 Gospic 的小鎮。事實上,他的出生地離小鎮中心還有一段距離約10公里左右,車程12分鐘。有意思的是在與小鎮之間除了他的紀念館與紀念館旁邊的教堂之外,我沒有見到其它現代化建築,全是農田。
Tesla 的紀念館有多樣而豐富關於 Tesla 的資料,包括他的發明、歷史與文獻。最令我驚訝的是在一層樓的樓梯入口掛著一面警告,警告任何帶有心律調整器的人。因為在那層樓裡收藏他的發明關於電的應用很有可能會對心律調整器有負面影響。
不久之前我才在一則短視頻上學到了目前世上仍有約 200 多座羅馬競技場存在於世。我何其有幸的在克羅埃西亞一處名為 Pula 的城市親眼目睹了一座。就讓我的作品來闡述它有多麼的壯觀與令人讚嘆吧!
根據當場的解説告示,目前考古學家無法確定這座競技場確切的建造年代,但是大家一致同意應該是建於西元前 100 年到西元一世紀中期之間。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特點就是這座競技場是橢圓形的,這就屬於羅馬帝國早期的作品。羅馬帝國後期的競技場是圓形的。對於我來説絕對又是一項新的認知。隨著羅馬帝國於西元五世紀退出歷史舞台,自此以後羅馬競技場也疏於管理與維護,開始跟隨帝國的腳步傾頹與毀壞。我相信這座看似完好的競技場一定經過某些整修甚或重建,但是這絲毫不損它是件人類偉大建築工程中的一項表表者。
後記:
當我在克羅埃西亞在旅遊書中翻閱到關於羅馬競技場的時候,書中使用的文字是「Roman Amphitheatre」,克羅埃西亞當地的文宣也用的是 Roman Amphitheatre。當下我就覺得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可是又説不出為什麼,或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感覺,也就沒有多往深入探究。可是每當我再次遇到這個詞彙時,這種感覺總是如影隨形。在我紀錄這次旅遊經驗的時候這種感覺又再一次浮現,就像一個無解的習題在心中揮之不去。直到有一天我在網路上瀏覽新聞,突然我就像被電擊一般地看到了一個詞彙: Colosseum。我終於了解為什麼我對 Roman Amphitheatre 一直有如鯁在喉的感覺,因為數十年前學羅馬競技場的時候,書中用的就是 Colosseum 而不是 Roman Amphitheatre。那為什麽突然之間 Colosseum 就變成了 Amphitheatre 呢?難道這兩個字是通用的嗎?我立刻就問了一位美國朋友,至少他可是土生土長,對英文的了解比我強多了。他也告訴我他當初學的時候學的也是 colosseum,而不是 amphitheatre。
最終我只好求助於網路大神 Google。這可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覺裡面還是有學問的。amphitheatre 的定義指的是建於戶外、開放式、為了娛樂、表演或運動項目而建造使用的建築,並且是以半圓形的方式存在。另一方面,colosseum 是由兩個 amphitheatre 面對面建造的方式出現,也就是説 colosseum 通常是一整個圓形的,而不是以半圓形的方式存在。也可以這麼理解,一個 colosseum 一定是 amphitheatre,因為是由兩個 amphitheatre 所構成的。但是一個 amphitheatre 並不見得是 colosseum,因為一個 amphitheatre 是半圓形而不是圓形的。
那麼我的下一個疑問就來了:為什麼克羅埃西亞的這個被稱為 amphitheatre 而不是 colosseum呢?大家自照片上可以看出那是一整個橢圓形而不是半橢圓形的建築啊!難道我的旅遊書上用錯了字?可是克羅埃西亞當地的文宣也用的是 amphitheatre,難道他們自己也用錯了字?這説不過去吧?這是歐洲的產物,再説了,克羅埃西亞也曾是羅馬帝國的一部分,總不會連這都分不清楚吧?繼續深入探索。有人在網路上指出 Colosseum 應該只是 Flavian Amphitheatre 的專有稱呼。這個 Flavian Amphitheatre 位於羅馬,它起初也是被稱為 amphitheater ,是後來才被稱為 Colosseum,爾後成為了 Flavian Amphitheatre 的專有名稱。其它位於羅馬以外的 amphitheater 不論是否為圓形或半圓形,都被稱為 amphitheater。這一大圈繞的簡直可以周遊歐洲一圈了!🤣
再後記:
也有人指出 Flavian Amphitheatre 之所以被稱為 Colosseum 是因為羅馬皇帝 Colorssus of Nero,因為他曾經住在附近。這其實是一個誤會。
在克羅埃西亞的語言裡這種建築叫「kapelica」,而且這個字有著非常獨特的克羅埃西亞發音。我問過幾位當地人,他們都告訴我如果翻譯成英文應該是「小教堂」(small church),可是我不知道「神龕」(shrine)是否是更貼切的翻譯,不過這不重要。克羅埃西亞的信仰是以天主教為主,所以裡面通常供奉的是聖母瑪利亞。相較之下,這種建築是比普通教堂要小得多,而且絕大部分時候是建在路邊、十字路口或是道路相會之處。我會注意到它們是因為這跟我們的「土地廟」是否有異曲同工之妙?另一項特點是我沒有在其它歐洲國家看到如此建築,至少我不記得。克羅埃西亞是一個非常崇尚宗教信仰的國家,隨處可見這樣的小教堂與教堂。
這是一個設計與建造非常美麗且特殊的教堂因為那圓型的屋頂。我不知道任何關於這座教堂的歷史或來歷,只是忠實地紀錄這一個相。看到它時我正在一條鄉村小路上開往首都 Zagreb。它就這麼樣突然的出現在眼前,然後一瞬間又消失在周圍起伏疊鑾的山丘裡。我必須迴轉然後開進一條更為狹窄的小路才能找到它的登山口。它座落在一個小山丘上,走向它的山徑幾乎淹沒在雜草、落葉之間。離它最近的小鎮或村落有至少兩公里之遙,附近沒有任何其它人工建築,就是這麼一座小教堂獨自佇立在山丘頂上。這很不尋常,因為教堂通常都是位於人口集中附近甚至城鎮的中心。只有當我走近時才發覺它已經處於毀壞與傾頹當中,牆壁上佈滿豐富的裂痕,再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四根樑柱已有三根傾倒,最後一根也危危欲墜。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它目前這樣的狀況,我猜是地震,但是無從考察與證明這個猜想。
我站在教堂旁邊,在不碰觸任何牆體的情形下由裂縫向裡面窺探。因為説實話,我怕一碰觸到它脆弱不堪的牆體,它萬一要是倒塌了怎麼辦?空的。整座教堂裡面都是空的,沒有任何裝飾、擺設、神像。只剩下了牆壁、地板、跟神壇,落葉、樹枝、泥土則四散各處。我拍了幾張照,只因為它是這麼寂靜莊嚴地美麗。它靜靜地佇立在一處土丘之巔,沒有人群、沒有喧囂、沒有現代化污染。周圍是那麼的靜謐、空靈與孤寂。除了微風輕輕地撫摸大地、樹葉微微地相互婆娑跟煦煦驕陽溫暖地擁抱這一切。
當我在為這一個像扣動相機的快門時,心裡有著兩種意念:
- 我們常説:人在做,天在看。這個「天」我們可以理解為任何超驗力量。「看」,看什麼?看我們人類的作為:善或惡。我們通常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或是什麼在看,但是我們知道天在那裡。簡單地説「天」是超驗力量的形象化。我們也可以理解為人的潛意識或是人的良知在監視自己,監視自己的同時將我們自惡導向善,或自善導向惡,全在人性的一念之間。圖中在暗處的天使只是一個象徵,就像「天」一般,那可以是任何超驗力量又或人類自身的良知,而他們都在暗處。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潛移默化中知道有一個力量在暗處,隨時隨地的關注、警惕著我們:「仰不愧天、俯不祚地」。
- 不要忘了,地獄主宰撒旦曾是基督宗教裡神的天使長。我們被矇在鼓裡直到天使長轉變為撒旦,當我們被矇在鼓裡的時候,他是在暗處的,就像這張相中的天使。另一種認知可以是人性帶有善也有惡,就像陰與陽。這是一體兩面、共生互長的。為什麼説「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就是因為人心是在暗處而不是明處,就如相中的雕像是在暗處一般。
讓我用以下這張 King Tomislav 的雕像作品來總結這趟克羅埃西亞吧。我常説決定一張照相作品的好壞有很多因素,但是先決條件是照相的人必須「臨場」(Be There)。這張照片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當天早上我自 Lovran 出發一路開到克羅埃西亞首都 Zagreb。距離並不遠,但是我途中時常停下來拍照,這就耗費了相當的時間與體力。當我終於在下午兩點抵達 Zagreb 郊區旅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有一瞬間我想到是否應該小憩一下再出門,可是當時仍是冬天,而冬天的日照是短的、很短的。我眼見時間跟日照都在流失,立刻否決了小憩一下的想法。當下出發搭乘巴士進城。當然,墨菲定律 — 巴士晚點加交通堵塞。我在巴士上是心急啊,可束手無策啊。如果你去過 Zagreb 就知道,當到達巴士總站之後必須要穿過一個人行地下道才能進入 Zagreb 市區。當我自地下道的階梯走出來的時候,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火焰般的彤雲,這是一個戶外自然風景照相的人不可多得的機會。我立刻知道現在我有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背景,缺乏的是一個好的前景或主題。而這種不可多得的火燒雲只有幾十秒的時間。環顧四周,我立刻鎖定了約莫 50 公尺開外的這座雕像。然後開始拔腿狂奔,身上掛著一副腳架、兩架相機在馬路上狂奔。在按下快門的那個時候,我實在對於那是什麼雕像、誰的雕像一無所知。往後我在同一間旅館住了四天,也在不同時間回到這個雕像前七、八次,但是再也沒有遇到過那天傍晚這麼完美的氣候與光線。「臨場」絕對是擁有一張好照片的先決條件!我對於那天傍晚捕捉到的結果相當高興。